在大西洋边缘,有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岛国。它面积不大,人口不多,长期以来远离文明的中心。然而,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国家,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步入工业化、现代化的国家。它在全球掀起了一场巨大的变革,彻底改变了西方文明在世界经济与政治格局中的地位。这个国家,还迫使中国签订了第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,粉碎了”天朝上国”的美梦,逼迫中国走上了现代化的道路。这个国家就是英国——一个由英格兰、苏格兰以及北爱尔兰组成的联合王国。
1603年,詹姆斯·斯图亚特继承了英格兰王位,开启了苏格兰、英格兰以及爱尔兰共主邦联时代,首次让英国有了共同的国王。加冕后,他来到了斩首其母亲的地方。在那里,他遇见了一位从小跟随其母亲长大的仕女。这位仕女向詹姆斯讲述了他母亲的一生。
听完这一切,詹姆斯发现自己的拳头已不自觉地攥紧,指甲扣进了掌心,留下了新月形的血痕。他感到胸闷难以呼吸,不得不用拳头猛捶胸口,试图用肉体的痛楚来驱散内心的煎熬。然而,那份深深的愧疚和悔恨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,几乎将他淹没。
走出房间后,詹姆斯下令将斩首其母亲的地方夷为平地,并命人将母亲的坟墓迁至英格兰皇家园林,墓碑上刻着她的头衔:苏格兰兼法国女王——玛丽·斯图亚特。
新婚
1557年,英格兰和苏格兰还没有统一,两国边界常常擦枪走火,不过也是小打小闹。虽然苏格兰势力明显不如英格兰,但英格兰也不敢冒进。原因在于十五岁的玛丽·斯图亚特——苏格兰女王——即将与法国王子弗朗索瓦举行婚礼。英格兰深知,如果此时冒然进攻苏格兰,法国必将与苏格兰联手对付英格兰。
婚礼在巴黎圣母院以最高的规格举行,现场所有人都为玛丽女王的美丽所倾倒。她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,周身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芒。那白皙如玉的肌肤,仿佛能透出圣洁的光辉;那双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眸,仿佛能洗刷人的罪劣;那优雅高贵的气质,更是无人能及。就连她白色婚纱上镶嵌的稀世珍宝,在她绝世容颜的映衬下也黯然失色,犹如萤火之于皓月。
整个巴黎都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中,人们为他们未来的国王和女王的结合而欢呼雀跃。玛丽陶醉于众人仰慕的目光中,她的美丽如同一首动人的诗篇,在每个人心中久久回荡。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让玛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。她享受着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愉悦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。
婚礼圆满结束后,新郎弗朗索瓦王子带着新娘玛丽离开了巴黎,来到了一所乡村别墅中。这对年轻的夫妻准备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度蜜月,不用考虑王室宫廷中的种种限制和规矩,无拘无束地生活一阵子。晚上,玛丽和弗朗索瓦一起坐在床上,四目相对,虽然两人一起长大,但此刻他们都有了新的身份,丈夫和妻子。
玛丽缓缓靠近弗朗索瓦,四唇相贴,玛丽将弗朗索瓦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胸前,弗朗索瓦的手感受到了那一份沉甸甸的柔软,耳边听到了玛丽紧促的呼吸,嘴唇传来温润酥麻的信号,脑子逐渐空白。突然弗朗索瓦推开了玛丽,走到窗前,说到:你的表姑伊丽莎白应该已经成为英格兰女王了吧。
玛丽回道:是的,我的表姑伊丽莎白应该感谢我,没有我的竞争,她才顺利登上王位。看着孱弱的丈夫倚靠在窗前,玛丽心生怜愛,她知道弗朗索瓦一直体弱多病,他的回避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,也许自己要一辈子守活寡了。她摊坐在床上,目光呆滞,不禁回忆起过去,感觉自己就像风中的蒲公英,被权利搅动的狂风,肆意摆弄。
风中女王
玛丽出生6天父亲便死亡,作为独子的她不得不继承苏格兰王位,成为了玛丽女王。玛丽的出生,让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想通过婚约的方法吞并苏格兰。于是小玛丽成了双方谈判的筹码,要求玛丽十岁之后,必须前往英格兰,接受亨利八世监管,直到完婚。
因为玛丽的婚约,苏格兰和英格兰暂时停战,但内部天主教和新教却争斗不断,玛丽母亲担心会伤害到玛丽,于是把玛丽送到人迹罕至的城堡,并安排了几个人照顾她。害怕玛丽孤单,又安排了四个与玛丽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与她作伴,并且让这四个女孩都叫玛丽。小小的玛丽四岁便离开母亲,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,在说话都还不利索的年纪便开始躲避战乱。
玛丽母亲是法国人,一直不同意玛丽嫁到英格兰,想将她嫁到法国,与法国结盟。后来,贵族们害怕越来越强大的英格兰吞并苏格兰,损害自己的利益。开始支持玛丽母亲。他们承诺,如果法国国王帮助对抗英格兰,便废除与英格兰的婚约之后,将玛丽嫁给法国王子弗朗索瓦。英格兰国王听到这个消息,恼羞成怒,不惜代价对苏格兰发动了大规模战争。
苏格兰节节败退,一直撤退到最坚固的城堡——爱丁堡。爱丁堡建建在山顶,有居高临下的优势,但也只能勉强支撑,在最困难之际,法国援军终于赶到。
援军的到来不仅拯救了苏格兰,也彻底改变了玛丽的命运。法国国王提出了一个要求:年幼的玛丽必须前往法国,在那里成长、接受教育,直到成年。就这样,五六岁的玛丽,带着她的四个同名玩伴,踏上了前往法国的旅程。
离开苏格兰的那一刻,玛丽还不知道,战争因她而起因她而终。她更不知道,自己何时才能重返故土。面对未知的未来,小小的玛丽心中既充满好奇,又不免感到恐惧。
在法国宫廷的生活对玛丽来说宛如一场美梦。她有四个亲密的闺蜜作伴,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,接受着最好的教育,接受了天主教的洗礼。随着时间流逝,苏格兰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渐渐模糊,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法国出生的。
七岁那年,玛丽的母亲来看望她。见到母亲的那一刻,玛丽扑进她的怀抱,泪如雨下。母女俩度过了一段珍贵的时光。临别时,母亲对玛丽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:
“我的孩子,这样的生活看似美好,但美好往往是脆弱的。也许明天太阳升起时,我已经倒在对手的刀下。权力就像一个无底的漩涡,一旦踏入,就再无退路。只有不断向上攀爬,才能避免被吞噬。越是享受这平静,我的内心就越是不安。平静是权力的幻象,真正的安全只存在于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巅。我已决定回苏格兰争取摄政王的位置。法王会支持我,但最终的胜利必须靠我自己去争取。玛丽,我的女儿,记住今天的话:在权利的世界,要么统治,要么臣服。“
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,深深刺入年幼玛丽的心中,为她日后的人生埋下了伏笔。
女王归来
1559年7月,法王亨利二世意外驾崩,体弱多病的王太子弗朗索瓦继位成为法国国王。随之,玛丽也水到渠成地成为了法国的王后。这一变故让当前的王后凯瑟琳不得不将权力移交给玛丽,尽管她内心极度不情愿,甚至对这位年轻貌美的新王后充满嫉妒和忌惮。
然而,玛丽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权力而失去理智。她接过权柄后,不仅没有为难凯瑟琳,反而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这位前任王后的尊重。有一次,两人同乘马车时,玛丽甚至主动请凯瑟琳先行入座。
此时的玛丽,同时身兼苏格兰和法国两国的女王,她的影响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玛丽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图案:两顶王冠并列,象征着她已经拥有的两国王位。在这个图案下方,还用拉丁文写了一句——“第三顶王冠在等我”。
此时,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通过打击天主教,支持广大民众信仰的新教,成功赢得了民心。同时,她颁布了一系列法令,将王权置于宗教之上,有效地约束了宗教争斗。这一举措虽然稳定了国内局势,却也激怒了坚持天主教的信徒。
天主教徒们对伊丽莎白的做法极度不满。他们频繁地接触信仰天主教的玛丽,试图说服她。在他们眼中,玛丽才是英格兰的合法女王。他们声称伊丽莎白不过是亨利八世的一个私生女,根本不具备纯正的英格兰王室血统。相比之下,玛丽作为亨利八世姐姐的外孙女,才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。玛丽表面上总是谦逊地表示自己并不觊觎英格兰王位。然而,每当听到这些支持自己的言论时,她内心却暗自欣喜。
伊丽莎白的身世充满了争议和悲剧。她的母亲安妮·博林是亨利八世的第二任妻子,却因”通奸罪”被处死。这段黑暗的历史如同一把悬在伊丽莎白头顶的利剑,时刻威胁着她的统治合法性。 伊丽莎白深知,玛丽不仅是她的表侄女,更是她王位最大的威胁。
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,伊丽莎白决定采取行动。她巧妙地利用了苏格兰日益激化的宗教矛盾,暗中支持苏格兰的新教势力,鼓励他们反抗玛丽母亲的统治。
玛丽的母亲不得不向法国求援。就这样,苏格兰沦为了英法两国角力的战场,宗教成为了政治博弈的工具。在这场残酷的权力游戏中,玛丽的母亲成为了最大的牺牲品。1560年,她因操劳过度而离世。
玛丽母亲去世后,局势急转直下。新教势力迅速推举玛丽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莫里伯爵为摄政王,实际控制了苏格兰。莫里伯爵随即与法国和英格兰签订了《爱丁堡条约》,这份条约不仅切断了法国与苏格兰的同盟关系,还要求玛丽放弃她的英格兰王位继承权。
然而,当这份需要玛丽最后签字的条约摆在她面前时,年轻的女王展现出了内心的决绝。她断然拒绝签字,回信道:
“英格兰王位继承权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放弃它。“
玛丽的回绝,击碎了伊丽莎白心中最后的犹豫。她意识到,玛丽不仅是一个威胁,更是一个不可调和的敌人。就在那一刻,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伊丽莎白心中萌生——也许,只有彻底除掉玛丽,她才能高枕无忧。
玛丽母亲死后仅仅一年,命运再次无情地击打了玛丽——她年轻的丈夫,法王弗朗索瓦二世,也不幸驾崩。临终前,弗朗索瓦向母亲凯瑟琳恳求,要善待玛丽。然而,这句临终嘱托很快就被权力的游戏所淹没。
丈夫的离世,让玛丽在异国他乡彻底失去了依靠。她曾经熟悉的法国宫廷,如今变得冰冷而陌生。凯瑟琳王后重新掌权后,立即清除了支持玛丽的势力。曾经的法国王后,如今沦为了无依无靠的寡妇。玛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脆弱。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宛如一场精心编排的悲剧。从出生那刻起,她就被推上了权力的舞台,成为政治角力中的棋子。她的婚姻是政治联盟的产物,她的每一步都被他人安排。
就在玛丽陷入绝境之际,命运之轮再次转动。苏格兰传来呼唤,人民渴望他们的女王归来。与此同时,英格兰的天主教徒也将希望寄托在玛丽身上,期待她能掌权英格兰。
母亲的话犹在耳边:“在权利的世界,要么统治,要么臣服。没有绝对的权力,就没有真正的自由”。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,仿佛在那一刻,一个全新的玛丽诞生了。这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受命运安排的少女,而是一个准备主动出击、争取自己权力的女王。她知道,前方的道路充满荆棘,但她已经准备好了。面对权利的召唤,玛丽选择义无反顾的跳入权利的漩涡。
刺杀
玛丽拒绝签署《爱丁堡条约》的决定,让她成为了伊丽莎白眼中的眼中钉。当得知玛丽即将返回苏格兰执政时,伊丽莎白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她心想,如果能在海上除掉玛丽,那么英格兰王位的威胁就将彻底消除。于是,伊丽莎白一边秘密派人打探玛丽的航线,一边以清剿海盗为名,悄悄集结海军。
1561年8月,玛丽启程返回苏格兰的日子终于到来。她母亲的吉斯家族护送玛丽来到加莱港。在那里,他们焦急地等待了近一周,直到风向和潮汐都适合启航。
玛丽的船队由四艘船组成,除了青梅竹马的四位玛丽陪伴在侧,还有在法国失势愿意追随玛丽的贵族。就在玛丽准备登船时,船队中的一艘船被突如其来的巨浪掀翻,撞在码头上沉没,船上大多数水手遇难。
这场意外在岸上引起了骚动,也给玛丽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。她开始感叹命运的无常,情绪逐渐失控。玛丽跪在甲板上,双手掩面,泪如雨下,向着法国大陆的方向呼喊:
“再见了,亲爱的法兰西!再见了,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了!“
当她的情绪稍稍平复,又再次喊道:“再见了,我亲爱的法国,再见!再见!“
这声嘶力竭的告别,仿佛是对她过去生活的最后眷恋,也是对未知未来的忐忑不安。
接下来的航程,玛丽的船队出人意料地一帆风顺,没有遭遇英格兰海军的拦截。事后玛丽才得知,她的船只曾与英格兰海军擦肩而过,幸亏浓雾遮蔽了视线,让她侥幸逃过一劫。
经过多天的航行,苏格兰的海岸线终于出现在视野中,玛丽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。阔别十四年之久,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祖国。然而,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局面?她又该如何应对接踵而来的挑战?
1561年8月19日,19岁的玛丽·斯图亚特重返苏格兰,踏上了她阔别已久的祖国土地。苏格兰政府和民众以盛大的仪式迎接他们的女王进入爱丁堡。
苏格兰的政治格局这些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新教的势力如日中天,而她的同父异母兄长,莫里伯爵,已成为苏格兰的实际掌权者。玛丽深知,自己虽为名义上的女王,但实权却掌握在这些新教贵族手中。
莫里伯爵是个精明的政治家。他清楚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注定无法登上王位,只要玛丽不损害自己的利益,他愿意辅佐这位年轻的女王。而初出茅庐的玛丽也明白,在这个陌生的政治舞台上,她需要这些老练贵族的支持。
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下,玛丽统治的初期,苏格兰局势还算稳定。然而,她坚持的天主教信仰却如同一根刺,不断刺激着那些狂热的新教徒。有人劝说玛丽,如果她能改信新教,不仅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宗教问题,还能赢得更多贵族的支持。
然而,在法国宫廷长大、受到天主教深深熏陶的玛丽,面对这个建议时犹豫了。她注视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十字架,回想起在法国的日子,那些虔诚的祈祷,那些庄严的弥撒。最终,她做出了决定:她将永远忠于天主教。
这个决定,看似只关乎个人信仰,却注定会在未来的政治舞台上掀起惊涛骇浪。玛丽还不知道,她的这个选择,将会如何影响她的命运,如何影响整个苏格兰的未来。但此刻,站在爱丁堡城堡的高处,俯瞰着她的王国,年轻的女王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决心。
再婚
刺杀计划失败后,现在伊丽莎白最担心的是玛丽公开质疑她的合法性,并公开要求继承英格兰王位,这会直接导致英格兰天主教徒倒向玛丽,引起内乱。为了避免局势恶化,伊丽莎白赶紧写信表达了自己的善意,祝贺玛丽安全回到苏格兰。同时,她还辩解说,那些刺杀玛丽的谣言都是无中生有,没有任何证据。此后,伊丽莎白频繁致信,表现出对玛丽的关心。
然而,玛丽对这些信件只是报以冷笑。她心中燃烧着报复的火焰,但她也明白,刚刚回到苏格兰的自己地位尚不稳固,不能贸然挑起两国战争。于是,玛丽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之旅。她走访每一座城堡,巡视每一个城镇,足迹几乎遍布苏格兰全境。通过这种方式,她不仅与贵族建立了良好关系,更赢得了民众的支持。尽管宗教分歧依然存在,但苏格兰人民开始团结在他们的女王周围。
与此同时,伊丽莎白的另一个担忧浮出水面。她害怕玛丽与其他强国联姻,特别是西班牙、奥地利或法国。为了掌控局势,伊丽莎白在信中试探玛丽的婚姻倾向,甚至推荐了自己的心腹大臣罗伯特·达德利。玛丽对伊丽莎白的意图心知肚明,她明白这不过是想安插一个眼线,为日后吞并苏格兰做准备。
伊丽莎白对玛丽婚姻的旁敲侧击,让玛丽不禁思考起伊丽莎白自身的处境。已经30多岁的伊丽莎白至今仍未婚配,这背后必有缘由。
玛丽想起伊丽莎白的家族悲剧:她的父亲亨利八世亲手杀害了她的母亲安妮·博林,还污蔑安妮与多人通奸。伊丽莎白的姐姐也曾被丈夫抛弃,最终郁郁而终。这样的家庭背景,很可能让伊丽莎白对婚姻和男性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。
玛丽推测,如果伊丽莎白无法跨越这道心理障碍,她可能会孤独终老,终生无子。这个想法让玛丽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:英格兰的王位继承权。
如果伊丽莎白去世时没有子嗣,玛丽将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。紧随其后的是玛丽的堂弟亨利·达恩,即达恩利勋爵。达恩的母亲拥有英格兰王室血统,这使达恩得到了伊丽莎白的重用。玛丽清楚,如果伊丽沙白不承认她的继承权,达恩就很可能成为英格兰的下一任国王。
那么如果想要继承英格兰王位的话,首先,她必须得到现任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女王的承认,并且等她死后再继承王位。当然,她也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推翻伊丽莎白女王的统治,但这件事难于登天。第二,她必须击败自己的竞争对手亨利达恩。这些都很困难,玛丽想到了另外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,即自己与亨利达恩结婚,这样一来继承权便统合到了一起,两家的孩子,也就后来继承苏格兰和英格兰王位的詹姆斯,他既是苏格兰的国王詹姆斯六世,也是英格兰的国王詹姆斯一世。想到这,玛丽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。
为了实现这个计划,玛丽首先需要让达恩一家来到苏格兰,以便探询他们的意愿。然而,由于达恩现任英格兰大臣,未经伊丽莎白允许不得擅自出国。玛丽巧妙地给伊丽莎白写了一封信,表示愿意考虑伊丽莎白的婚姻建议,接受罗伯特为夫。但她提出一个请求:希望达恩一家能与罗伯特同行访问苏格兰。
玛丽在信中解释道,由于先前的政治纷争,苏格兰曾驱逐了达恩一家。如今,她希望借此机会修复两家关系,尤其是与她姑姑——达恩的母亲——重建亲情。她还强调,这次访问将有助于增进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友好关系。
伊丽莎白读罢此信,喜出望外。她认为玛丽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建议,便欣然同意了这个请求,迅速安排达恩一家与罗伯特一同北上苏格兰。
达恩的到来给玛丽的生活带来了意外的惊喜。他身材修长,体格强健,面容英俊,举止优雅。擅长各种游戏活动,给玛丽生活带来了不少快乐。
玛丽本来是怀着政治目的结婚,见达恩还不错,便毫不犹豫决定与达恩结婚。
达恩对这桩婚事同样充满期待。他深知继承英格兰王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——即便有机会,也要等到伊丽莎白去世之后。相比之下,与玛丽结婚能让他立即跻身苏格兰权力的顶峰。他暗自盘算,如果日后有机会夺取玛丽的权力,他甚至可能同时成为苏格兰和英格兰的国王。怀着这样的心思,达恩和他的家人欣然接受了这门亲事。
消息传到莫里伯爵耳中,他勃然大怒,坚决反对这桩婚事。表面上,他声称希望玛丽嫁给一位新教徒,而非信仰天主教的达恩。但莫里伯爵的真实意图却是希望玛丽嫁给一位外国国王,这样她就不得不离开苏格兰,而他就能在苏格兰独揽大权。
然而,比莫里伯爵反应更为激烈的是伊丽莎白。英格兰女王得知这个消息后,立即派出快马送信,严厉警告玛丽。这封措辞强硬的信件中,伊丽莎白明确表示她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和担忧。
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和反对,玛丽展现出了惊人的决心。达恩家族拥有英格兰王室血统,这场婚姻将使玛丽在英格兰王位继承顺位中更进一步。从他决定回到苏格兰的那一刻,只要能获取更高权利,任何困难都不足为惧。
伊丽莎白眼看玛丽不听劝诫。于是便暗中资助莫里伯爵武力反抗玛丽,婚礼刚结束,以莫里伯爵为首的反对者便集结军队发动叛乱,但此时的玛丽再也不是刚回苏格兰的玛丽,玛丽这四年时间跑遍苏格兰,跟各个贵族建立了友好的关系,并且得到了民众的支持,一呼百应,以博斯韦尔伯爵为首的保卫军,很快击败了自己私生子哥哥莫里伯爵。莫里伯爵败逃英格兰。
危机
击败莫里伯爵后,玛丽真正完整拥有了苏格兰最高权利。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,玛丽精心布局,在朝中培养了两个得力助手。一个是大卫·里奇奥,一个意大利平民出身的音乐家。玛丽欣赏他的才智,更看重他对自己的忠诚。她将里奇奥提拔为私人秘书,让他掌管苏格兰的机密政务。另一个是博斯韦尔伯爵,一位古老的苏格兰贵族。由于和新教贵族不和,玛丽提拔博斯韦尔为海军上将,以此平衡朝中的力量,因此一手提拔的博斯韦尔对玛丽也唯命是从。
这两个人的存在给了玛丽极大的安全感。里奇奥的才智和忠诚让她在处理复杂的政务时得心应手,而博斯韦尔的军事实力则为她提供了坚实的后盾。
达恩见玛丽重视大卫和博斯韦尔,也想证明自己。十九岁的达恩,还是个毛头小子,但他渴望参政,渴望权利,他拼命想证明自己的才干,想让别人像对待国王一样尊敬他,没过多久,苏格兰宫廷看清了达恩只是一个自负而无能的傻小子。玛丽对达恩也极度失望,更让玛丽不能接受的是达恩与自己能力不匹配的野心,还对玛丽提出将国家大权移交给自己,并且在苏格兰宫廷拉帮结派,玛丽对达恩失望透顶。
玛丽怀孕后,便以身体为借口躲避达恩的求欢,也不住在一起,夫妻两人渐行渐远,大卫里奇奥越来越受到玛丽的青睐,愤怒的达恩看着大卫出席本该他出席的高级会议,批阅本该他经手的文件,深夜陪同玛丽打牌,而自己却被拒之门外。至此,达恩对大卫已经怀恨在心。
当玛丽怀孕的消息传到伊丽莎白耳中时,正在主持枢密院会议的伊丽莎白突然面色苍白,身体微微颤抖。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,低声说道:“诸位大臣,请原谅,我感到有些不适。“说完,她踉跄着离开了会议厅,留下一屋子困惑的大臣们面面相觑。
回到私人寝宫,伊丽莎白再也无法维持女王的威仪。她跌坐在镜子前,凝视着镜中的自己。她想到自己就像一朵还未绽放就已凋零的花朵,而玛丽却正值盛年,美貌如花,吸引着无数追随者。
“现在,她又有了继承人,“伊丽莎白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恐惧。这个孩子不仅是苏格兰的王储,更是英格兰王位的有力竞争者。如果让玛丽继续这样发展下去,她迟早会超越自己,甚至威胁到英格兰的安全。她必须采取行动,遏制玛丽的影响力。
苏格兰此时还是典型的封建贵族制,贵族势力庞大,而国王受到很大的贵族制约,欧洲其他强大的国家比如英格兰、西班牙、荷兰等已经逐渐集权,形成君主专制。苏格兰的贵族还在乐此不疲的与国王争权,其中新教贵族一直是伊丽莎白的眼线,玛丽与达恩之间的矛盾很快被伊丽莎白得知,伊丽莎白想到了对付玛丽的办法。
伊丽莎白策划了一场阴谋。她指使新教贵族在苏格兰散布谣言,声称玛丽与她的私人秘书大卫·里奇奥关系暧昧。更有甚者,有人开始传播玛丽腹中的孩子可能是大卫的。这些流言像毒蛇一样在苏格兰宫廷中悄然蔓延。
面对铺天盖地的谣言,玛丽选择了无视。她相信自己光明磊落,无所畏惧。然而,她低估了谣言的力量,也低估了自己丈夫的愚蠢。
达恩听到这些传言,内心如同被火烧一般。他本就对自己在宫廷中的地位不满,如今又听说妻子可能对自己不忠,更是怒不可遏。新教贵族看准时机,开始在达恩耳边煽风点火。他们告诉达恩,他之所以失宠,完全是因为大卫勾引了他的妻子。
玛丽并不知道,就在她专注于国事的同时,她的丈夫正在被这些谣言和阴谋逐渐吞噬。达恩很快被这些言论洗脑,在愤怒和嫉妒的驱使下,他做出了一个将改变苏格兰命运的决定。
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,达恩与一群贵族秘密会面。他们共同签署了一份反叛誓约。贵族们向达恩许诺,一旦阴谋成功,他们将赋予达恩苏格兰的实际控制权。
就这样,在伊丽莎白的暗中操纵下,一场足以颠覆苏格兰政局的阴谋悄然成形。玛丽还不知道,她即将面临的是一场足以摧毁她统治根基的风暴。
1566年3月9日,玛丽和大卫正在参与一个小型聚会,秘密谈着政事,突然达恩不请自来,闯进了房间,坐到玛丽旁边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。过了一会儿,几个拿着刀的贵族走进房间,对玛丽说到:“陛下,我们要大卫里奇奥”,大卫意识到危险,准备冲到玛丽旁边请求保护,玛丽也准备上前保护大卫,就在这一刻,达恩突然抱住了玛丽,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。反叛贵族上前一人一刀捅死了大卫里奇奥。玛丽对达恩破口大骂,想挣脱束缚,但怀有身孕的她,并不敢拼命挣扎。
一夜之间,玛丽亲眼看着自己最忠心的大臣被谋杀,而自己的丈夫却是帮凶,并且夺取了自己的权利。第二天,玛丽被软禁起来,反叛贵族宣布由达恩暂行国王权利。这项由达恩亲自批准、参与的阴谋注定将在这对夫妻播下可怕的种子。
玛丽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,心中充满了矛盾的情感。为了这个孩子选择跟达恩结婚,没想到却引狼入室。事已至此,为了她腹中的孩子,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。就在那一刻,一个计划开始在玛丽的脑海中成形。
她知道,自己已怀孕五个月,若受到惊吓很可能会流产。而她腹中的孩子,身兼苏格兰、英格兰两国继承权,是贵族们最不愿看到出事的。玛丽决定利用这一点。
她开始在房间里假装痛苦地哀嚎。果然,看守的侍卫慌忙向贵族们禀报。贵族们闻讯大惊,连忙派达恩去查看情况。
当达恩走进房间时,玛丽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破口大骂。相反,她表现得异常温柔,央求丈夫搂住自己。在达恩的怀里,玛丽抽泣着道歉,表现得楚楚可怜。
达恩哪里见过妻子如此脆弱的一面,心里发软。连忙表示自己并无恶意,只是希望恢复从前恩爱的关系。玛丽见机行事,立刻表露出对达恩的爱慕和依恋。
达恩被妻子的态度感动,一时激动之下,竟将反叛贵族的计划和盘托出。他诉说着自己的担忧,害怕贵族会伤害玛丽,甚至对自己不利。
玛丽内心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她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计划:让达恩去迷惑贵族,声称已经说服了女王,愿意赦免所有反叛分子,并考虑他们的条件。等贵族放松警惕后,他们就可以伺机逃跑。
达恩见妻子如此信任自己,喜出望外,立刻去向贵族传达了玛丽的”决定”。贵族们闻言大喜,要求玛丽在赦免书上签字为证。
玛丽心中暗笑,在苏格兰,毁约可是家常便饭。她毫不犹豫地在赦免书上签了字。贵族们见状,决定举行庆祝,撤走了守卫。
就在这一刻,玛丽知道机会来了。她和达恩,连同几个忠心的护卫,悄悄逃出了宫殿,直奔丹巴尔堡。
一到丹巴尔堡,玛丽立即展现出女王的威严。她下令各地贵族前来觐见,短短几天内就募集了数千人马,其中大多是博斯韦尔伯爵的边防军。
反叛贵族们猝不及防,眼看形势急转直下,只得仓皇逃窜。
玛丽站在城堡的高处,俯瞰着她刚刚重新掌控的王国。胜利的喜悦很快被现实的困境所取代。她意识到,这两次叛乱已经将大多数苏格兰贵族卷入其中。如果她选择严惩所有参与者,整个苏格兰可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。
比起第一次叛乱,这一次的背叛更让她心痛。她的丈夫,本应是她最亲密的盟友,却成了她最大的敌人。玛丽决定赦免第一次叛乱的参与者。她希望通过这种宽宏大量的姿态,能够稳定局势,赢得更多贵族的支持。然而,她没有意识到,这个决定将为未来埋下更大的隐患。
随着赦免令的颁布,一直潜伏等待机会的莫里伯爵重新回到了苏格兰。让原本一盘散沙的新教贵族重新集结,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。
经历这次叛乱,玛丽决心好好保重身体,生下一个健康的王位继承人,1566年6月19日,一个温暖的夏日。在爱丁堡城堡的一间小屋里,在无数臣民的期盼中,玛丽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。这个孩子不仅是苏格兰的詹姆斯六世,也将成为未来的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一世。
深渊
随着王子的诞生,达恩再次提出让玛丽移交权利给自己,声称这样玛丽就能专心抚养他们的孩子。玛丽断然拒绝。于是,达恩变本加厉,开始不择手段摄取权利。他给欧洲天主教国家写信,希望他们能够帮助自己。他承诺,一旦他掌握了苏格兰的大权,他就会采取有效措施,让苏格兰的民众改信天主教,并将天主教确定为苏格兰的国教。此外,在苏格兰,他还努力发展自己的势力,试图与玛丽女王分庭抗礼,甚至想着凭借自己的力量彻底击败玛丽女王。
玛丽站在城堡的窗前,目光穿过雾蒙蒙的苏格兰高地,思绪如同眼前的迷雾一般纷乱。她回想起与达恩的婚姻,从最初的希望到如今的绝望,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达恩从结婚伊始就不断争夺权力,一次又一次地做出愚蠢的决定。玛丽的心中涌起一阵苦涩,想起他如何谋杀了自己最忠诚的大臣大卫·里奇奥,如何强行夺取了她的权力。如今,莫里伯爵已经重新组织起新教势力,她的统治不再牢固,而她的丈夫却还在公开挑起苏格兰内部的分裂。
玛丽深深地叹了口气,她已经对达恩不再抱有任何期望。转身看向摇篮中熟睡的儿子,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。离婚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,通过离婚来废除达恩的权力似乎是个合理的选择。但她很快意识到,这个决定可能会给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带来灾难性的后果。
她想起那些恶毒的流言,说她的儿子其实是她与大卫·里奇奥的私生子。如果她现在选择离婚,这些谣言只会愈演愈烈,可能会永远玷污她儿子的名誉,甚至危及他未来继承王位的权利。
玛丽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。她意识到,如今达恩已经得到了一部分天主教贵族的支持,想要通过合法途径废除他的权力已经变得异常困难。
就在这一刻,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玛丽的脑海中浮现。如果离婚不是选项,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彻底解决达恩带来的威胁呢?她的心跳加速,呼吸变得急促。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考虑如此极端的手段,但现在,谋杀自己的丈夫似乎成了唯一的出路。
这个想法让她感到恐惧,但同时也给了她一种奇怪的解脱感。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将踏上一条没有回头路的黑暗之旅。但她别无选择。
为了排解这个让她感到恐惧的想法,玛丽又开始全国巡游,从一个城堡巡游到另一个城堡。而达恩却肆无忌惮地享乐、纵情声色。
由于苏格兰与英格兰边境盗贼横行,烧杀抢掠事件,时有发生,玛丽派博思韦尔伯爵去视察边界,在边境的战斗中,博思韦尔伯爵受伤。得知此事后,玛丽女王改变巡游路线,专程来到了边境线探望博思韦尔伯爵。这一去,玛丽没有想到从此将被拖入黑暗的深渊。
两次平定反叛军,博思韦尔伯爵功不可没。因此,玛丽女王便把邓巴城堡赏给了他,此时的博思韦尔手握重兵,在苏格兰地位已是玛丽一人之下,而玛丽身边有实力靠的住的也就只有博思韦尔伯爵了。博思韦尔是一个桀骜不驯、精力旺盛的人,当他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后,他一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有时,他甚至会完全不计后果。他知道玛丽跟与丈夫已经有不可弥补的裂痕,感情生活一直空缺。
一个暴风雨的夜晚,城堡里的气氛格外压抑。博思韦尔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步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。她趁玛丽入睡,闯入玛丽的房间,强行与玛丽发生了关系。
清晨,博思韦尔跪在玛丽面前,声称自己是出于对她的深爱才做出如此冒险的行为。发誓自己将誓死效忠玛丽女王,并愿意帮玛丽解决他丈夫的麻烦。玛丽考虑到这种事情不便公开,并且也不想失去博思韦尔军队的支持,考虑再三,放过了博思韦尔。这个决定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,一旦开始,就再也无法停止。
博斯韦尔离开后,玛丽靠在床头,思绪万千。她的肩上担负着无数重担:周旋于心怀鬼胎的贵族之间,应对丈夫的野心,防范哥哥的夺权,调和宗教的争端,害怕伊丽莎白的入侵。与此同时,她心中还怀揣着成为英格兰女王的理想。每一天,玛丽都在这复杂的政治棋局中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她的每一步。
在这种极度的精神压力下,玛丽每天都逼迫自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那样运转,早已忘记了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的感受。她的生活中充满了算计和权谋,却缺少了人性中最基本的温暖和情感。
博思韦尔的出现,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玛丽平静的表象。他粗犷而热烈的情感,撕碎了女王高贵而骄傲的自尊。然而,令玛丽惊讶的是,这种近乎粗暴的对待,反而让她长期压抑的情感得到了释放。
昨晚,玛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。多年来第一次,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,而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。那种如同四肢通电般的感觉,让她重新找到了自我,找到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感受。
人类是复杂的生物,往往只会对那些能够引起自身根本性改变的人留下深刻印象。博思韦尔就像蛇一样,不光往玛丽身体里钻,还钻进了玛丽心里。
随着时间推移,博斯韦尔与玛丽之间的关系日渐亲密。这份意外萌生的情感唤醒了玛丽内心深处被权力游戏所压抑的人性。她不再仅仅是一个为政治而生的女王,而重新找回了作为女人的欲望和感情。这种转变在玛丽心中激起了复杂的情绪:恐惧与兴奋并存,羞愧与解脱交织。她意识到,自己正凝望着深渊,既渴望跳入深渊拥抱这份感情,又担心它带来毁灭性的后果。
博思韦尔护送玛丽回到爱丁堡后,一场惊天阴谋已悄然成形。由于达恩力推天主教,博思韦尔的计划得到新教贵族领袖莫里伯爵的支持。然而,莫里伯爵想的是一石二鸟:他不仅要除掉达恩,还想乘机打击博斯韦尔和玛丽。
1567年2月9日夜里,爱丁堡沉浸在一片寂静中,为自己提供不在场证明,玛丽出席了一位侍卫的婚礼。突然,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划破夜空,惊醒了整座城市。当人们赶到达恩的住处时,只见达恩的城堡已成废墟。在附近的花园里,他们发现了达恩的尸体,脖子上留有勒痕。
达恩死后。莫里伯爵立马翻脸,在全国暗中散布博思韦尔和玛丽通奸并谋杀达恩亲王的流言。这一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,全民激愤。
面对汹涌的民意,贵族们纷纷要求审判博思韦尔。然而,玛丽此时已深陷爱河,无法割舍这个在她眼中勇敢无畏的男人。尽管如此,巨大的压力迫使她不得不同意进行审判。
玛丽暗中将全国要塞的守卫权交予博思韦尔。握有军权的博思韦尔随即调动边防军,大张旗鼓地进入爱丁堡,展示武力。在这种威慑下,加之先前的威胁和贿赂,法官们最终宣布博思韦尔无罪。
庭审后不久,玛丽发现自己怀孕了。她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:若不尽快与博斯韦尔结婚,孩子将背负私生子的身份,她的名誉也将受损。然而,达恩去世仅两月有余,博斯韦尔又是头号嫌犯,此时结婚无疑会做实流言,引起轩然大波。
为了化解这一困境,玛丽和博斯韦尔策划了一出戏码。在玛丽前往探望儿子的途中,博斯韦尔”绑架”了她。随后,玛丽宣称被博斯韦尔强迫,为保全名誉不得不嫁给他。
苏格兰女王的婚姻不是儿戏,必须得到贵族、宗教、欧洲各国的承认。贵族、教会纷纷开出高价,狠狠敲诈了被逼无奈玛丽。在所有的敲诈中,莫里伯爵代表新教贵族开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:玛丽与博斯韦尔必须以新教仪式举行婚礼,由新教牧师祝福。玛丽迫不得已接受了这个条件,也因此失去了天主教国家的支持和同情。
这场婚姻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激起了全国上下的滔天怒浪。民众纷纷指责玛丽与情人谋杀丈夫,在达恩尸骨未寒之际又迅速改嫁,将她贬为”淫荡贱货”。一夜之间,玛丽失去了贵族的支持、宗教的庇护和人民的爱戴。就连昔日与她一同长大的四位玛丽玩伴,如今只剩一位不顾玛丽处境依然忠诚相随,其余三人皆已弃她而去。
莫里伯爵抓住时机,利用民众的怒火,联合众贵族讨伐博斯韦尔。面对四面楚歌的局面,博斯韦尔的军队迅速土崩瓦解。走投无路的玛丽被迫与贵族谈判,承诺只要他们放走博斯韦尔,她就任凭处置。
在送别的路口,博斯韦尔与玛丽紧紧相拥,无言地诉说着离别的痛苦。他们还不知道,这个拥抱将成为永恒。博斯韦尔翻身上马,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,留下玛丽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贵族们将玛丽囚禁,并扶持她年幼的儿子詹姆斯登基。在这个权力的漩涡中,玛丽发现自己怀有身孕。这个本该带来喜悦的新生命,此刻却如同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剑。
玛丽清醒地意识到,在这个充满阴谋与背叛的世界里,她已经失去了保护任何人的能力。这个未出世的孩子,很可能会成为贵族们分裂王室的工具,甚至可能危及詹姆斯的生命。如果她的两个孩子相互厮杀,那将是她最大的噩梦。
在一个漫长而痛苦的夜晚,玛丽凝视着月光下的城堡,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,想起了作为法国王后的辉煌岁月,想起了她对苏格兰的美好憧憬。如今,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。
玛丽颤抖着手,抚摸着自己的腹部。她即将做出一个母亲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决定。但是为了詹姆斯,为了苏格兰的未来,她别无选择。
“原谅我,我的孩子,“玛丽低声呢喃,泪如雨下,“愿上帝保佑你在天堂安息。“
她暗中寻求药物,主动终止了这个新生命。但玛丽知道,这是她作为母亲、作为女王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——保护她的长子詹姆斯,保护苏格兰的未来。
在那个寂静的夜晚,让玛丽更为悲痛的是,流产的是一对双胞胎。她的眼神从此变得黯淡,仿佛生命的光芒随着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一同消逝。这个秘密,将成为她余生最沉重的负担,一个永远无法诉说的悲伤,只有她和她最后一个不离不弃的仕女知道。
逃亡
莫里伯爵作为摄政王,实际掌控了苏格兰。他效仿英格兰,试图强化王权,却如同在北方种橘,南方种枳,难免水土不服。在苏格兰这片土地上,任何试图加强王权的统治者都难逃厄运。
一部分贵族看不惯莫里伯爵的作为,暗中策划将玛丽重新扶上王位。他们秘密营救出玛丽,迅速组织军队与莫里伯爵展开决战。然而,莫里伯爵背后有新教贵族和伊丽莎白的暗中支持,而玛丽的声望已今非昔比。这场决定命运的战役很快分出胜负,玛丽兵败如山倒,不得不踏上逃亡之路。
这一刻,曾经风光无限的苏格兰女王,成了无家可归的逃犯。
身为天主教女王,玛丽面临着艰难的抉择。西班牙、法国或意大利这些天主教国家本应是她的避风港,但现实却并非如此。
她与博斯韦尔的”艳情”令教皇深恶痛绝,而他们的新教婚礼更是虔诚的西班牙和意大利无法接受的。至于法国,那里承载着她美好的少女时光和短暂的王后生涯,如今狼狈而归无异于自取其辱。
在这种情况下,英格兰反而成了最后的选择。
玛丽闪过一丝幻想:伊丽莎白也许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,她并没有逮捕自己的权力。从道义角度上讲,也不能软禁一位前来投奔自己的亲戚。从政治上讲,冒然对玛丽动手,可能会引起英格兰和苏格兰争端以及欧洲各国的不满。处于这种情况,玛丽潜意识里竟然想起了伊丽沙白的好。伊丽沙白曾不止一次写信告诫自己尽快处决谋杀自己丈夫的人,在自己从软禁中脱身也及时写信祝贺自己。
想到着,不禁大笑起来,玛丽深知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多么可笑。但那又如何,她的灵魂早已被无尽的悲痛侵蚀,失去了对生的渴望。 她失去了一切地位和荣誉,亲手终结了腹中孩子的生命,最后还败给了自己的私生子哥哥。这一切都仿佛是命运的无情嘲讽。她彻底输了,输给了伊丽莎白,输给了这个残酷的世界。
如今,死亡似乎成了唯一的归宿。如果注定要死,她要让伊丽莎白——她的姑姑,她一生的对手——亲手结束她的生命。
巴宾顿阴谋
玛丽来到英格兰北部,天主教贵族们热情相迎。这一幕落入伊丽莎白眼中,如鲠在喉。她迅速采取行动:先是派人严密监视玛丽,继而以”谋杀丈夫”的罪名将其软禁。然而,伊丽莎白也深知,贸然处死一位逃亡的女王可能引发巨大风波。
玛丽的存在如同一根导火索,点燃了英格兰天主教徒的希望。他们暗中将她奉为精神领袖,秘密联络欧洲各国天主教势力,图谋推翻伊丽莎白的统治。
就在此时,莫里伯爵遭玛丽支持者暗杀,局面更加复杂。伊丽莎白看准时机,提出一个看似公平的交易:她将助玛丽重返苏格兰王位,条件是玛丽的儿子詹姆斯必须作为人质留在英格兰。这样,既可能解决玛丽这个烫手山芋,又能掌控苏格兰的未来。
然而,玛丽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。她宁愿死,也不愿用儿子的自由换取自己的王位。这一决定激怒了伊丽莎白,她命令狂热的天主教徒监管玛丽,使其软禁生活愈发艰难。
玛丽在绝望中仍怀抱一线希望:等待儿子长大,掌权苏格兰后来营救自己。
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。昔日的妙龄少妇如今已被漫长的软禁生活磨去了棱角。缺乏运动的玛丽身材臃肿,双腿饱受风湿之苦。然而,她心中仍燃烧着一丝希望——她的儿子詹姆斯已成年,掌握了苏格兰的最高权力。
玛丽开始与儿子通信,殊不知这份期盼终将化为泡影。在敌人的抚养下长大的詹姆斯,对生母早已没有半分亲情,反而畏惧她可能争夺权力。这一切都被伊丽莎白的首席情报官沃尔辛厄姆洞悉,并及时报告给了女王。
伊丽莎白一眼看穿了詹姆斯与玛丽通信的用意——这位贫穷的苏格兰国王不过是想从她这里多捞取好处。于是,她慷慨解囊,轻松收买了詹姆斯的忠诚。
当玛丽得知这一切,心如刀绞。十年的等待,换来的却是如此残酷的现实。她终于明白,伊丽莎白永远不会放过她,而她的亲生儿子也不会来解救她。玛丽不想就这样被囚禁一辈子,她要做做最后的抗争,一个人孤独对抗整个国家,无异议飞蛾扑火,就算知道结果,玛丽也选择义无反顾。
玛丽被关在一栋城堡中,有几个侍女陪伴。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和接送对外的信件。绝境中的玛丽开始谋划自救。她精心设计了一套加密方法,秘密联络欧洲大陆的反伊丽莎白势力。
玛丽的一举一动都被沃尔辛厄姆监视,立马将玛丽反常的举动报告给伊丽莎白,伊丽莎白意识到必须尽快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。她首先推动了《女王陛下人身安全法》的制定,这项法案不仅惩治直接参与谋害女王的人,还追究支持任何觊觎王位者的罪责。这把利剑,明显是为玛丽量身打造的。
然而,仅有法律还不够。伊丽莎白需要一个无可辩驳的罪证来彻底铲除玛丽。于是,她命令首席情报官沃尔辛厄姆设下一个精妙的圈套,诱使玛丽自投罗网。
一场惊心动魄的猫鼠游戏就此展开。玛丽的每一步棋都可能成为她的催命符,而伊丽莎白则在暗中静待时机。
1585年12月,沃尔辛厄姆逮捕了玛丽的间谍基弗。通过威逼利诱,他成功将基弗转化为双面间谍。沃尔辛厄姆的计划是让基弗继续与玛丽保持联系,收集她的加密信件。为破解这些密文,他特意雇佣了一位密码专家作为秘书。
沃尔辛厄姆深知,要真正陷害玛丽,仅有信件还不够。于是,他指示基弗在天主教徒中寻找可能的同谋。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基弗与一位名叫安东尼·巴宾顿的天主教贵族建立了联系。自1570年教皇开除伊丽莎白教籍后,许多狂热的天主教徒视刺杀女王为荣耀使命。巴宾顿正是其中之一,野心勃勃,渴望在这场宗教斗争中扮演重要角色。
基弗看准时机,开始怂恿巴宾顿与玛丽秘密通信。他暗示玛丽可能支持推翻伊丽莎白的计划,成功勾起了巴宾顿的兴趣。
1586年,玛丽收到了巴宾顿的第一封信。传递方式非常巧妙:信件用皮革包裹,藏于送酒人的酒桶中。玛丽轻率地陷入了这场危险的通信游戏,用精心设计的密码与巴宾顿秘密往来。
然而,她浑然不知,每一封信都会经由基弗之手,送至沃尔辛厄姆案头。沃尔辛厄姆如获至宝,小心翼翼地复制每封信,交予密码专家破解,原信则不动声色地送回。
1586年7月,巴宾顿制定了一个惊天阴谋:暗杀伊丽莎白,然后由法王入侵英国,助玛丽登上王位。基弗怂恿巴宾顿寻求玛丽的明确支持。玛丽收到加密的计划后,认为完美无缺,欣然回复表示支持。
沃尔辛厄姆终于等到了这个致命的证据。只要破解信件内容,证实玛丽支持刺杀伊丽莎白的计划,就能以《女王陛下人身安全法》谋反罪处死她。他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的密码学秘书身上。
然而,要破解这个复杂的密码,需要追溯到伊斯兰文明的辉煌时期。一场跨越时空的密码之战即将展开。